[碎想] 年關已過,希望就來

我很難過,原本放在腦後的事情又被挖了出來。

或許是因為我一直不願意去正視悲傷,每一次它來的時候,我不斷用其他方式轉移注意力,但不去傾聽傷痛,它無法轉化,就在任何轉角讓我痛哭。

其實這次很簡單,一個朋友的媽咪診斷出來是第三期的癌症,我要做的只是牽中間的線而已,介紹安麗的人讓他們認識,但我就是忍不住在想,當初如果讓我見到營養講座的老師,斟詢老師的意見,現在的楊媽媽是不是還在人間?

就這麼複雜的一個想法又把我打回原形,哭了,這次哭的好痛苦,無法喘息、呼吸,很自然地選擇了無意識的被害人狀態,開始把手指往外伸:為什麼不讓我去問老師呢?老師有的學理背景是其他人沒有的,臨床經驗也是其他人不能相比的,請問今天換作是她們的家人,會不拿病況去問老師嗎?為什麼只有我媽沒問到?別人的父母、親人還不是一樣得到癌症,都拖了那麼久,為什麼連這一個機會都不給我?上營養課的時候,不斷跟我們說著對身體有信心,但求救無門的痛苦那麼重,是不是因為我沒有加入?是不是因為我的上線跟老師都沒關係?是不是因為我付出的金額不夠所以我不能見老師?

溺斃前的浮木,怎樣子都好,只要可以攀著,我都會緊抓不放。

這夜的情緒氾濫到我以為這半年的努力白費,我又回到了那個孤單、漆黑的房間,伸手五指全看不見,連旁人好意拉我一把的幫助,我都解讀為背後還有動機、為什麼不能幫到底、為什麼、為什麼、為什麼?

我忘記了心存感恩,也忘記我跟她們都算是陌生人,真的,面對我無法承受的悲傷與困境,因我無力承受,於是我選擇將自己的目標轉移出去,都是她們、都是這樣,我才是受害者!

但,很好笑的是,當身邊有人生病時,重病時,我第一個想到的還是她們,而她們每一個聽到我說的問題,都願意像當初幫我般地幫助對方,也不會因為我不再去上課、不再進教室而失去對我的關心。

其實我是把別人的狀況投射到了自己身上,我終於看清了壓抑的情緒是不能解決任何問題的,那些傷、那些痛總在任何可能依附的生命轉角出現,殺得我措手不及,只能哭,什麼都不能做。

我看自己像個瘋子,一個不能掌控自己的笨蛋,無意識地悲哀著,讓頭腦操控我的情緒。

我知道許多疑問的真正答案,都是因為我沒有準備好,我沒有用開放的態度去看待安麗,畢竟封閉的心只能阻擋一切轉機,如果當時她們告訴我該給楊媽媽吃如此多的維他命,我是無法接受的。她們一直用自己的時間耐性等待我開口的陪伴,可我最終還是推開了。

人生中發生的一切事情都是為我們而來的,我必須打破舊有模式找到改變的契機,為我們而發生的事情,絕對不是衝著我們而來,成長的機會端看人們如何解讀。

我知道,當下不該造成未來的問題,過去的問題也該逐一地解決。

我想要把失去楊媽媽的悲傷處理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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