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一個人的愛沒有出口,遲早會瘋狂。
而這一本書是講一個專業警探偵辦的瘋狂案件,一個老人之死追索出長達四十年的秘密,然而當中的變數只要再多那麼一點點,厄蘭德說不定會放棄追查,而這一切,便不可能水落石出。
初翻這書,感覺很像實境警察節目,接獲報案、勘查現場、警察認真調查死者,努力找出兇手。然而獨居的老人調查起來竟一發不可收拾,深鎖抽屜內的女童墳照,到底跟老人之死有沒有關係?
首先,所謂冰島謀殺案是指隨機起意的殺人事件,凶嫌根本沒有預謀,然而,老人整潔的住處發現了張字條,就從這字條裡面,憑著單一的直覺,厄蘭德就一路追查了下去。
厄蘭德是典型的獨居男人,警察這份工作就幾乎是他生活的全部,離婚後跟孩子前妻也沒怎樣連絡,孤孤單單地守著自己,直到女兒已經長大,街頭廝混後需要過夜的地方或錢的時候,才會出現。
面對自暴自棄的女兒,他無力管教,他對自己的缺席感到理虧,但女兒的行為卻又超出他的忍受,現實生活的困窘讓他的專業直覺更尖銳;多年前死去的女童,是老人的女兒,老人四十年前強暴了一名婦女,接獲報案的員警行為操守都有問題,更用羞辱的方式對待被害者,犯案者並沒有獲得法律的制裁。
個性怯懦的女子,只能將注意力轉移到女兒身上,她全心全意地愛護小女兒,不讓孩子與強暴犯有任何關聯,但命運似乎無法放過她,娃娃死於一種腦部病變,似乎是一種遺傳疾病,女子無法自抑地苦痛,最後自殺成功。
而死去的娃娃棺材中並非全屍,開棺相驗時才發現,病變的腦部,不見了。
Jar City,原文書名,也是書中出現的一個很奇妙的地方,罐子城,蒐集福馬林的罐子,過去因為教學用途與私人收藏,許多罐子城躲藏在各大學醫院裡面,而現在已經不存在了,非法盜取的器官並不一定會告知親屬:家人的器官留做教學用途。因此當法令開始慢慢擴散的同時,罐子城便默默凋零,逐漸轉為私人收藏家的寶貝,當然,研究繼續。
而現代也有罐子城,保存得更完整,冰島基因庫,蒐集冰島所有人的基因,在顯微鏡下誰與誰的關係,無所遁形。也因此,當艾納痛失愛女後到了基因庫工作,才有機會追查奪走女兒性命的該死遺傳腦瘤。
許多人認為死亡可以結束一切,而這故事卻是從老人死亡開始,讓更多人的苦難揭露出來,深深讓我覺得一開頭就賞他痛快還真是便宜他了;追查四十年前的強暴案件與微妙推理,把這書推得很遙遠,但作者運用貼近生活的方式處理,讓一切都隨著厄蘭德的思緒將我帶領到遙遠的冰島,見識與我們類似又相異的生活型態與文化背景。
隱藏在平淡表情後面的情緒,不是不關心,而是因為距離,遙遠的距離讓父女間很難溝通,彼此冷硬的張力轉化為厄蘭德更投入的調查方式,憐憫幼小孩童的早夭,更讓他憤怒女兒對待腹中娃娃的態度。
失去孩子的父母,分為兩種,一種可以走出傷痛,另一種則不。霍柏格屬於後者,但他讓週遭的人以為自己是前者,當然任何人都希望能走出去,但艾納才發現自己根本不是疼愛自己的父親的孩子,而是一個強暴犯的雜種,他痛恨自己詛咒的血緣,也找到了源頭。
這書像顏色漸層的拼圖,每一個零碎區塊都有各自的作用,但剛開始彼此的關係像張過大的網,作者慢慢收著網,整幅畫面依舊模糊,直到所有的輪廓出現才看得清全貌,而我早就隨著四散的拼圖掉入網中;全書節奏明快輕巧,將懸疑與推理的沉重化作深沉的情緒,慢慢鋪陳累積著人物的張力,小心精確地處理著交疊的巧合,閱讀起來有著濃濃的興味兒。
已經改拍編電影了,還是過去的金馬影展片,稍微看看來體驗一下這本書的張力吧!
2 留言
最近在想如何寫出精采的故事
純粹張力
純粹技巧...
如果小說著重在張力與技巧的話,
出發點與人物的情緒掌握就變得更重要喔~
流於故事張力,可能會把人物犧牲掉。
不過呀,創作是很私密的事,
總之,加油~~加油呀~~