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試讀] 耐心之石 －－ 背負秘密的女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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耐心之石 作者：阿提克．拉希米 Atiq Rahimi 譯者：梁若瑜 出版社：皇冠 ISBN：9789573328513 樂讀指數：★★★★

女子，身在斗室中，遭家族遺棄，她卻無法遺棄她的男人，那個曾經被族人呼喚為英雄的人物；伊斯蘭教義下的女人，永遠只能依附她身邊的男人，她的男人未死卻殘，甚至連意識都沒有，她獨自一個人守著枯室、一雙女兒，而他的家族卻在撤退時放下了她，她必須守著他，毛拉吩咐要念神的99個名字，一天一個聖名，持續著虔誠，呼喚她的男人。

小說筆觸很美，將一個女人的孤寂與無助襯托得鮮明深刻，故事很簡單，卻縈繞著幽微的人性；一個孤單的身影徘徊在戰區、沒有依靠只能期待她的男人醒來，卻沒有人能告訴她，該等到什麼時候。而男人卻不曾呵護過她，他是她唯一的依靠。女人溫順壓抑下的情緒蒸騰，毫無反應的男人面前洶湧翻滾，複述聖名變得寂寥，沒有回應的單向迴路、毫無止盡的重複，女人受不了這般無奈，開始將男人當做耐心之石，訴說著自身的秘密，而這些秘密也的確喚回了男人，可一切都已不同，吸收無盡秘密的男人不再沉睡，女人到底喚回了什麼？

身為女性，對於伊斯蘭教總有種恐懼，剛好故事訴說的還是壓迫的女性角色，輕淺的文字自生活出發揮灑在毫無差別的環境當中，這樣的人生我們並不陌生，而文化的差距卻讓我感到害怕，沒有謀生能力的女人、掙扎在沒有愛的現實中，已經夠悲慘的了，而她更失去了唯一的依靠，女人嫁出門如同潑出去的水，未喪夫的女人對婆家而言只是負擔；一個無從依靠的女人，只剩下宗教可以依靠，而這智者卻譴責她的虔誠不足，命令她念聖名，向神展現她的信仰。孤單足以給人力量也會讓人崩潰，女人發覺了自己的瘋狂，日復一日的虔誠沒有改變任何事情，反而戰火愈來愈近，女人必須將女兒們送到安全之地，帶不動男人只好兩頭奔波，文字道出了女人深沉的悲傷與累積的傷痛，大肆侵襲而來，她無力抵抗，只能淹沒在現實與錯亂之間。

女人從男人的呼吸之間開始訴說，從成長背景帶出了身為伊斯蘭教女性的悲哀，家庭社會的剝奪與無足輕重，她順從著長大，卻壓抑不了反叛的心；女人還是選擇順從，跟著法理乖乖蹲在夫家，循著傳統沉默著生活，她吞忍了沒人想像得到的秘密；於是，當一個又一個秘密從她口中傾洩而出，她終於釋放了自己，卻也逐漸失去了偽裝，人一旦器械投降還剩下些什麼？而女人從沒想要面對這些私密的事實，她該怎麼辦？可這是她唯一能改變的方式，於是，她不斷說著，直到清空了自己，揭露了一輩子都不能說的秘密，她的男人竟然做出了回應。

這是篇很短的故事，平實優美的文字描繪出美麗的女人心境，很真、很悲；很慶幸我生在自由的台灣，我可以主導自己的生活，然而我也有著些許秘密，或許活出最真的自己意味著的並非埋藏人生的秘密，而是放手對這些秘密的感受與情緒，直到不在乎這些是不是秘密，背負太多秘密的人生很沉重，違背了我的生活原則，或許這樣的一本小說在這樣的時刻進入我的生活，是提醒我停止製造秘密，放自己過吧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