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投,市郊,距離台北的心臟地帶很遠,我的通勤中驛站是忠孝敦化與台北車站,人潮熙來攘往,不照著節奏趕著走,很容易迷失方向,也很常隨著人潮擠向我不想去的地方,罐頭似的蠕動位移常常讓我不知身在何方?
我,就這樣漂流在人海中。
昨夜回家途中,帶著沉重的心情,好不容易工作上到一個段落,卻提振不起精神,仍然默默地消沉下去。我開始想到前幾個月去上愛的嘉年華那時的心情,無入而不自得,但現在卻無入而不煩躁,處在導師身邊的寧靜真是很難自持到的。
最近找了許多小書來看,除了通勤時間外週末假日與睡前多少都翻了一些,對於書中的感動愈來愈少了,明白滿杯需要傾洩才能再承裝的道理,也知道動搖的心需要沉澱,可前方就是一堵堅實的傷痛之牆,雖然有方法、工具可以操作,然而免不了剔除濃痂灌藥進到肉裡去,這痛,讓我卻步已久,傷口周邊的小傷不斷,新傷舊痂連成一團,絲絲糾纏,總埋伏在生命轉角逮住我,狠狠刮弄我一翻。
自問:「誰讓我這麼不快樂?這一會兒,我怎麼了?」
瞬間,輕鬆了起來,無由地狂喜,因為我知道沒有人阻擋在我與快樂中間,所有讓我遠離狂喜的還是我自己,只要我願意放下,嘴角牽動的莫名微笑實在是太容易了,於是人群中,我放下了一切執念,甚至包括擺脫ego羈絆的想法都放下了,我才真正擺脫了。
接著,也發現自己呼吸的頻率與幅度不同了,當可以感覺出空氣深入肺泡時,呼吸到的不只是空氣,彷彿有一種活力也隨之進入身體,緩和平穩了所有的情緒,也迎接我進入寂靜當中,人群之中的寂靜有種很玄的趣味,嘈雜中忽近忽遠,一會兒專注在身體的知覺又拉遠觀看自己,我遊蕩在細膩與觀察者中,那片刻彷彿曬著陽光的貓咪。
讀了許多書,爬了許多文,真的狂喜只有將開關打開時才能體會,花了快一年打下的基礎,終於在觀念上戰勝了理智,而練習了十多年的靜心讓我更容易進入內心。這一切,都是為了我來準備的。
悲喜、愛恨後面的力量,僅僅是存在而已,全有即是全無,全無即是全有,超脫二元對立的理念、想法、思緒後,亙古地存在著。不需強求,該來的時候它自來,一切這麼自然。
我想,我找到了狂喜的開關。
0 留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