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生活] 一句不經意的問候

此乃傷春悲秋之感，不喜傷感哀嘆之人，勿入。

一到天氣變冷，就可以很明顯感覺到情緒很難掌控。很容易陷入灰色憂鬱之中，藍色對我而言不算憂鬱，是一種晴朗的顏色，可灰色就不同了，灰色的空虛、灰色的冷漠、灰色的保護色，這一切都是我熟悉的，也是我亟欲想要克服的。

夜市裡的小籠包攤，擺了好久的攤子，小籠包不是我喜歡的食物，總不喜歡他們家的餡料，卻喜歡他們家的麵皮，白胖軟甜的麵團吸著甜美的蔥肉香，還不錯。就這樣習慣了一種食物，十幾年來，如果夜上想吃點心，或許會帶籠小籠包回家，呼吸著麵粉香甜的蒸氣，冷冽的夜裏，有種慰藉。

ㄧ家子經營著小攤，從小看著這對夫妻，現在還有兒子來幫忙，以前楊媽媽都會跟妻子聊上幾句，都是媽，相同的話題也不少，不過老闆娘總板著一張臉，後來，我才知道那是一種尊嚴，總之換我們去買的時候，老闆娘不苟言笑，我也就當她不認識我了。

因為還是住在同樣的地方、買著同樣的外食，彷彿一切都沒有改變。

可今天，是因為我臉上寫著需要關切嗎？是因為我茫然的呆臉嗎？付錢時老闆娘問到：好久沒看到媽媽了。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，我該怎麼說？我不知道。人家隨意一問，我呆然。腦袋還在打轉，我該說媽媽走了嗎？該怎麼說？走了一年半多快兩年了，難道妳都沒發現嗎？雖然當下我不想再經歷一次回憶，但事實上回家後我還是想了一陣子，而灰色時期的我發現，傷口上連結痂的痕跡都沒有。

一直以來，我很努力很努力很努力學著正面看待人生，但我很不想說這些都白費了，想到楊媽媽我還是會哭、會逃避、會壓抑，我好希望能夠坦然面對，而回憶起快樂的過往就好了，為什麼不？為什麼不能夠？眼淚流再多有屁用？日子只會愈來愈難過，到底要哭幾次才夠？

這一年多來，我在自己身上花下最多的心靈成長的成本，相對也獲益良多，但彷彿還是有一些不對勁，有阻礙，我也知道自認憂鬱的靈魂要漂白需要時間與毅力，可是我好想什麼都不要，為什麼養小老鼠？因為我需要一個責任，活著的責任。很可悲的信念，我卻擺脫不掉它。幸好，學著把握跟貝貝相處的時間，享受小鼠在指尖放鬆、滿足的感覺。學著不留遺憾地生活著。

可是，累積的遺憾就足以壓垮我的生命。我知道人都會經歷死亡，如果人生就是不斷失去，那活著就是擁抱失去的痛苦嗎？長久以來我逃避現實的方式就是閱讀，生活裡太多繁雜的瑣碎與苦難，於是我用看書來紓解，但相對的，也失去了體驗生活的機會。

好！悲嘆到此為止。只是情緒。陰鬱的天氣與本質，都是物外的認知，活著，就要享受生命；我是要體驗美好幸福而來這世上一遭的，每一個人都是，別被表象騙了，這麼多的苦難只是為了告訴我們時間有限，把握手中僅有的就好了。

日子往前，我繼續呼吸。